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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TBF 殤凜】五臟六腑盡染至髓(R18)

刊物資訊

  • B6 /8,000字
  • TBF 殤凜/R18
  • 作者:鬱離
  • 封面/排版:A.S

注意事項

  • 最終章以後。
  • 本故事為同好基於興趣所製作之二次創作,與一切實際存在之人事物無關聯。
  • 禁止任何形式的無授權轉載。

試閱

不對勁。
殤不患盯著房門,眉頭皺成一團。
若在萬輿,這時節已是入秋,但南方大陸的夜晚仍是帶著幾分濕熱。晚膳後,他那不請自來的旅伴只留下一句「今日炎陽毒辣,殤大俠也早點歇息吧」,便一陣風似地回房。

不對勁。
可是如果說今晚的凜雪鴉又想打些什麼壞主意,手法未免太粗糙了。但殤不患也沒自信可以挑出凜雪鴉哪裡有毛病——與其要他指出這傢伙什麼時候可疑,不如反過來問這傢伙什麼時候不可疑。
今天對付妖魔時,凜雪鴉還是老樣子動口不動手,最多也只是揮了幾下煙管,便退散到枝枒上。進到客棧前,也多花了點時間特別打量過門楣的漆色未褪,才願意踏進大門。不過,當掌櫃湊上來時,盜賊卻早一步先開口,「能安排兩間上好的廂房嗎?」

……不對勁。這傢伙主動開口時永遠都只要一間房的。
但是殤不患無法揣摩掠風竊塵的心思,他不擅長,也不想花太多時間煩惱,那麼,手段只剩一個了。殤不患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門。
室內燭影熠熠,卻是一片寧靜。

「——凜?」房內有熟悉的氣息,但太安靜了。殤不患搔了搔頭,大步走近床榻,翻開羅帳,「喂,你這次搞砸了什麼?」
「哎呀哎呀……」在殤不患捕捉到那對朱色的眼眸時,凜雪鴉悠長地嘆了口大氣。
盜賊側臥於床鋪之上,慵懶地翻過身,他褪下了繁複的裝飾與華服,銀白色的髮絲隨意地四散。他的嘴角仍是帶著笑,依然是在裝模作樣,但——不對勁。
浪客一把抓過了他的手腕。
「毒?」
「嗯——殤大俠怎麼就這種時候特別靈光呢?」
「別用問句回答問句。」
「幻惑香的原理是以毒為本,再輔以術法,兩者缺一不可。毒的種類、提煉都會影響效用,在什麼地方要如何施作、下多少量皆需互相配合。用的劑量、對方的體型稍有差池都會讓效果大打折扣,如果不小心颳起了一陣風也……」
盜賊半倚床榻,手肘抵著枕沿,一副飄飄然的模樣口若懸河,似乎不打算停止藥理講座。殤不患雖然沒聽進去,但他倒是懂了一件事——「還能說明原委,看來你狀況不是太糟嘛。」
「畢竟區區催情之物罷了。」
「……蛤?」

凜雪鴉嘴角仍是微彎。殤不患則是忽然一陣暈眩。

「嗯,在下方才特意分了些心神說明了這麼久,絲毫沒緩解的跡象呢,不愧是自魔界帶上來的藥草,品質果然殊異於人間……唔——藥性還在預期的範圍內,看來還需要點時日掌握這土地的氣候……」
「別扯開話題,這下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嗯?等個約莫三個時辰吧?」盜賊輕輕地揮了揮手,「在下原先是這麼計畫的,不過殤大俠人既然出現在——」
「好啦好啦我回房就是——喂,凜,這打不開啊……!」
「哦哦,不愧是殤大俠,真是好步法……房門嘛,這就得提到結界術法的基本了。法則若不明確便易破,為了避免在下失去意識衝出門,稍微設定了有點強力規矩。裡面的人出不去,外面的人進得來——……」
「如果其他人進來怎麼辦?」
「只是讓人失去意識,尚不成問題。」但在下目前可沒那個能耐放倒殤大俠。凜雪鴉回覆得極為簡短。殤不患這時候才留意到,這傢伙從自己進門到現在完全沒打算移動。或是——耗盡了力氣,才讓他動彈不得……?
「那解除條件是什麼?」
「我舒服了即可。」
「你是笨蛋嗎……?!」
「在下倒認為此法已是最妥之策,若不是殤大俠貿然造訪,明早一切都可以解決……現在這窘境難道是在下的問題嗎?」

凜雪鴉的抱怨過於直白。
殤不患沒看過幾次盜賊如此毫不掩飾,即便在深幽的魔界,魔王的居所,他仍會試圖維持滴水不漏的從容,直到最後一刻。
殤不患回到榻旁,探入帳內俯首端詳——一如他的預想,凜雪鴉的呼吸雖仍平穩,卻帶著稍縱即逝的顫意。藥確實發揮了作用,這傢伙果然不是普通的狀態。

你希望我做什麼?這問題的答案十分明白,根本不需說出口。
殤不患原想開口,卻被那一瞬間混亂的氣息堵在喉頭。空氣裡的熱氣黏得幾乎要凝成霧。

「……殤大俠只消待在這即可。」
彷彿看穿了殤不患的想法,凜雪鴉隨手指了一旁的茶几,又倒回了床上,捲起了被單。羅幕之下,他的形影模糊,但那隻半露在被褥外的手卻白皙得刺眼。

殤不患怔了一瞬——他們之間的界線,原本都是對方試探後越過、再一步步將他拖進深處的。能言善道的掠風竊塵不缺藉口,一壺好酒、廂房不夠、魔界的怪奇儀式、又或是某個需要過於寒冷的夜晚,他總能讓萬事都具備冠冕堂皇的緣由。
每次都是那雙紅色的眼睛先湊近,那雙手再毫不客氣地探過來。
殤不患可以很輕易地想起那些片段。記得某間客棧中的酒香,寢殿裡紫月透過高高的窗櫺灑落的光影,還有那些在黑暗中響起的、克制又放縱的聲響。

他大可為今晚生出個藉口,可現在這傢伙卻什麼都不做,只是乖乖躺在那裡——這在演哪齣?
那股自白日以來若隱若現的不對勁,於此時化為了形體。殤不患眉頭越皺越深,心裡那股煩躁更甚。在他想辨明這股焦躁的源頭前,他已經伸出了手。

「——平常不該做的都做了,差今天這一遭嗎?!」他扳過對方的肩頭,喉頭迸出的聲音有些嘶啞。
「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
殤不患還來不及分辨那抹笑意的真假,那雙紅眸已近在咫尺。盜賊的眼角也帶上了幾分笑意,骨節分明的手撫過了他的髮鬢,這動作他也熟悉得很,溫度、力道、甚至指尖停留的位置,都和數不清的記憶重疊。
到底哪一步是在你的算計內——殤不患的疑問伴隨著呼吸相貼,消散在溫熱的氣息中。

盜賊先是輕輕地觸了他的唇,彷若試探,又似戲弄。這一瞬的接觸幾乎稱不上吻,卻讓他整個人怔住。呼吸在兩人之間交錯,帶著微顫的溫度。凜雪鴉半闔著眼,氣息低得幾不可聞。
殤不患的指節在半空停了片刻,終於還是攫住了盜賊四處亂晃的手腕。力道不重,卻帶著一種不容閃避的堅決。他俯身逼近,氣息貼著對方的頰側,呼出的熱氣幾乎要燒進皮膚裡。
凜雪鴉還未反應過來,便被他扣著後頸,唇舌相抵。那一瞬,殤不患的動作粗重得近乎報復,毫無最初的遲疑。他不打算替對方留退路,只讓那個溫熱的呼吸被迫與自己糾纏。指尖在銀髮間穿行,沿著頸項一路滑下,帶出一串急促的顫抖。

「……在下可是絲毫不介意略過平常這些不該做的事。」
凜雪鴉的呼吸顯而易見地亂了套,語氣仍是輕得近乎調侃。手指輕輕地滑過浪人結實的腹部。
「這種田地了你還能記仇?」殤不患垂眼看著他,手還扣在他的肩上,讓盜賊無法閃開,「你少花點時間廢話。」
凜雪鴉想反駁,喉間卻忽地發不出聲,只能順著那股力氣往後仰。背脊貼上床榻的瞬間,薄被間的氣息像被攪動的水,熱得幾乎要化開。
殤不患的氣息貼在他耳側,凜雪鴉打了個顫,肩線微抖,想抬手撥開卻被對方先一步按住。手掌的溫度穿過衣料,緊貼著皮膚,徐徐地往上。殤不患的指頭掠過他頸側時,他背脊的弧線被逼得繃緊。凜雪鴉的指尖抓住被褥,掩去掌心微顫的痕跡。眼尾的紅在燭光裡發亮,呼吸一次比一次亂,肩頭的起伏不再受他自己掌控。

頸項、手腕、耳際……香氣像是在殤不患跟前凝成霧,呼吸一近,就像要被整個吞沒一般。

凜雪鴉的身子熱得驚人,當殤不患的指節退出身體時,他又是一陣痙攣,他倆相貼的下腹濕了一片。
殤不患幾乎能感覺到他每一次細小的顫動,彷彿是那層平日藏得極深的防線,被一道一道地解開。他們熟稔彼此,即便在夜裡,凜雪鴉一向習慣先掩去細微的反應,如今卻僅是輕輕一觸,便整個人顫得厲害,肌膚的熱意沿著呼吸蔓開,無處可藏。

「……真厲害……」
「說是要節省時間……但殤大俠可真是溫柔。」
凜雪鴉雪白的身軀已帶上薄薄的紅。他的臉龐仍是掛著淺淺的笑,但卻很勉強,不像平日的戲謔,更像掙扎之後僅存的習慣。殤不患知道的大盜素來擅長掌握距離,但此刻,距離似乎開始崩塌。
「你少囉嗦。」
殤不患伸手替他撫開貼在額前的髮絲。那指節帶著粗糙的繭,掠過皮膚時,凜雪鴉眨了眨眼,吐息幾乎化成顫音。
房裡一時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喘息。凜雪鴉的唇還是優雅的弧度,卻已無法說話,只能在那股熱與疼的交錯中,任身體自行顫抖。

完全沒入時,殤不患不禁長吁了口氣。熱氣從胸口一路燒上喉頭,似要將理智燙得支離破碎。腦中一瞬的空白讓他幾乎忘了呼吸,只有心跳在耳邊暴烈地撞擊。
這樣不行。
這一切早在最一開始不該發生,明明每次他都有能力離開,他也都該在還能收手的時候離開。熱意從掌心、肩背一路蔓延,意識被拖入無底的深處。他想掙脫,卻被那溫度纏住,越掙越緊。你該停下。他腦中掠過無數次這個念頭——但那不過閃了一息,便又被身體的反應淹沒。

「……這藥性難不成還會轉移嗎?」他啞聲咕噥著,卻更像自嘲。
凜雪鴉沒有回答,只是雙唇又湊了上去。空氣一瞬間再度被拉緊。那力道輕得幾乎不存在,卻像刀鋒般割開了僅餘的理性。
凜雪鴉的喉間隨著擺動,迸出了細碎的喘息,在盜賊吸進空氣前,激烈的律動不間斷地襲來。殤不患的背肌緊繃,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消散——不是被奪去,而是自己自願繳出去的。

身下的凜雪鴉今夜異常安分,沒有戲言,也沒有挑釁,就連床榻低鳴的都顯得刺耳。殤不患伸手,順著那條修長的腿往上,動作近乎本能。抓住腳踝時,手心的熱讓他心底一震。
「喂,你都沒力了就別硬撐了。」
他語氣盡力維持平穩,卻連自己都聽出遲疑。凜雪鴉的否定淡得幾不可聞,像在氣息裡碎掉的笑。他的睫毛輕顫,呼吸凌亂,整個人彷彿就要融化在熱霧裡。
「……在下、可是隨時恭候殤大俠——」
殤不患身子壓下去的那刻,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。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,在同一個節奏裡彼此追逐。熱氣、理智、疼與快意混成一線,讓他分不清誰在主導。

最深處像是在歡迎入侵者一般,緊緊地吸住性器的前端,體內的衝擊得彷彿可以聽見聲音,凜反著腰,幾近破碎地逸出顫聲。那聲音像是被火燒過的細絲,一寸一寸扯著他的思緒。殤不患分不清那股湧上的,是身體的熱,還是更深的渴求。理智告訴他該停下,該抽身離開,可手掌卻比意識更早行動——不願放開,也放不開。
他感覺自己被某種力量推著走,他幾乎可以確定不是藥,也不是眼前的景色,而是一種幾乎要將人整個吞沒的慾望。那感覺太真實,讓他不禁感到害怕。
他甚至不確定,這份強烈的慾望是為了確認那人還在呼吸,還能在他身下顫抖,還是為了讓自己確信——凜雪鴉終於在他手中動彈不得。
可這想法一出,胸口的熱意反倒更亂。他忽然明白,自己早也逃不了。